花蔓原创网-版权所有 请支持作者的辛苦创作,支持原创。
看正版小说,来花蔓原创网(www.hmycw.com)
“银光洒人间,高楼入云仙。莫问楼名甚,去那河海间。”
母亲抚着膝头稚童,听着对方咿呀学着自己刚才念的诗句,宠溺轻笑。
她把稚童抱至怀中,乐道:“不是‘合还见’是‘河海间’。”
稚童懵懂重复:“河海间。”
“对喽~”母亲唤声稚童乳名,轻轻摇晃,哄他入睡。“这句诗是描写海楼的,待你长大了,接管你爹爹的位置了,就能去海楼,向那楼主讨教。”
稚童不明白,但母亲的怀抱令他舒适,令他安心。他抓着母亲一缕发丝入睡,咂嘴做着属于孩童的美梦。
明檀是被一阵冷风冻醒的。
他浑身哆嗦着起身,下意识朝白玉晟的方向挪近。
两个时辰前,明檀追着黑影来到河边,黑影消失不见,独留河中高楼矗立。
“海楼。”明檀肯定道,“江湖之中,在河中建楼的,只有海楼这一个奇葩。”
白玉晟此时平了气息,不再气喘吁吁,恢复往日翩翩公子郎的状态:“现在要去探吗?”
明檀摇头:“太晚了,而且海楼不比烟花阁。我们直接进烟花阁去查案搜线索,是仗着烟花阁人少且被屠杀殆尽,徒留灰烟一人躲藏其中。这海楼先不说楼外弟子数千,光这楼里,就能有几百号人。靠你我二人硬闯,怕是跟旱鸭子下水一样。”
“那该如何进去。”白玉晟举起两根手指,“算上今天,你我二人还有两天的期限。我们要抓紧时间拿到海楼屠杀烟花阁的证据,将京城案的案宗交上去。”
明檀眨眼,拍着胸脯自信道:“放心,我自有法子。你先委屈委屈,在这里歇一晚上,明天可是要费许多精力的。”
野外脏乱,白玉晟还是穿得一袭白衣。此刻让他在这里不扎营过夜,白玉晟内心甚是抓狂。但没有办法,他只能将就。
白玉晟刚要动身坐在树下,准备靠在树上睡一晚,却被明檀拦下。
只见对方露出欠揍的笑,脱下外袍垫在地上。
“明某知道白公子爱干净,特脱外衣为您服务。”明檀咧嘴露牙,冲白玉晟一挑眉,“怎么样,白公子有没有很欣慰?”
白玉晟捡起长袍扔到明檀脸上。长长外袍盖住明檀的脸,他手忙脚乱扒下来举着外袍,装似可怜。
“白公子是嫌弃明某吗?”
白玉晟坐地,屈腿靠着树干,闭眼道:“河边夜里湿冷,不穿外衣,明日染了风寒莫要怪我。”
明檀“哎呀”一声,干脆利落套上外袍,原地一坐,摆手不屑道:“白公子不知道吗,明某几天前还是皇上的御前侍卫,身强体壮怎会因受凉染上风寒。”
而现在。明檀合紧外袍,心道:“让这公子哥说对了,这河边是他皇帝的冷。”
见对方还在睡,明檀心中使坏,轻轻戳了两下白玉晟的脸,没有反应:“这么冷,还能睡这么死。”
夜晚河边阴凉,冷风阵阵。哪怕是六月天,夜里冷得也像十月秋冬。尤其是晚上没吃什么,身子里没有热量,更是受不住。
明檀他们并非没有点篝火取暖,只是这风吹得又大又勤,篝火也不管用。
明檀梦见幼时的事,想着左右睡不着,干脆靠在白玉晟身旁细细回想。
他对海楼的初印象,是幼时在母亲膝头听到的那两句诗。
刚刚开蒙的稚童并不了解诗句的含义,也不爱去想,只是缠着母亲听更多关系海楼的事情。
每次遇到这种情况,母亲会揉揉他的头,把他抱在怀里,给他讲有关海楼的故事。
但那些故事是真是假,从何传来,他一概不知,母亲也从未说过。也许说过,只不过被他忘了而已。
阵风又起,拂身受凉。身旁那人受风嫌冷,无意识哼唧两声,抱臂蜷缩。
明檀无奈摇头,终了还是脱了长袍盖在他的身上。
“风寒就风寒。”明檀心想,“公子哥这细皮嫩肉的,若是他得了风寒,还不知道要怎般难受。”
确认给白玉晟盖好,明檀轻声念叨两字:“娇气。”
复而半躺于树木,明檀望着河中央的高楼。
他记得某次母亲讲完故事后,捏着他的鼻尖叮嘱道:“日后若是去海楼,切记要从河桥走,不可乘船偷懒。无论河桥多长,步子必须不多不少,走够九九八十一步。见了门内招待,需给对方看了自证,才可进入内部,不可硬闯。否则啊,就会跟旱鸭子下水一样。”
年幼的明檀拍掉母亲的手,揉着自己被捏疼的小鼻子,泪汪汪地问道:“阿娘,什么叫跟旱鸭子下水一样?”
母亲自知手劲大了,端来桌上糕点递给小明檀当赔罪,利落解释道:“就是找死。”
想到那碟糕点,明檀口中泛起一丝甜味,连肚子也咕噜叫了两声。
他突然有点想念京城贺花楼的点心了。或许是太饿了,又或许是那家点心的味道,很像幼时母亲递给自己的那碟。
明檀闭上眼睛回味,甜而不腻,奶香四溢。就跟他明天的计划一样,没有一点缺陷。
第二天早上,明檀是被额头一阵冰凉惊醒的。
他昏昏沉沉睁开双眼,全身酸痛好似被人套麻袋里打了一顿。
明檀看着脸色严肃的白玉晟,打趣道:“白公子起这么早,就是为了摸明某的头?”
然而这一开口,明檀才发现自己嗓子哑得厉害,简直是不能听。
“别说话,你在发烧。”白玉晟捂住明檀的嘴,“昨夜提醒你,脱了外衣当心受风寒,你还不听。若不是我早上起来见身上盖着你的外衣,我才不会摸你的头。”
明檀闭嘴闷声咳了两下,伸手把白玉晟的手扒下来:“我受点风寒发点烧又没什么,要是让白公子你生病了,明某可是会痛苦万分悔不当初。”
白玉晟把外袍物归原主,背身道:“生病了就少贫嘴,我没你想得那么娇弱。”
明檀笑着,强忍着咳嗽,摸出李见山给的面纱蒙住口鼻,生怕自己把病气过给白玉晟。
“既然白公子睡醒了,那明某就带着白公子去吃早膳。”明檀神秘兮兮,“不过这道路困难规矩繁多,还请白公子不要厌烦。”
白玉晟不明所以,一头雾水被明檀带到桥边。
明檀叮嘱道:“从现在开始,还要劳烦白公子装作是我的随从,不过你什么都不用做,只是跟在我身后看我眼色行事就好。”
白玉晟没意见,点头答应,站至明檀身后半肩之距。
这桥说长不长,说短不短,目测能有五十米。明檀突然觉得要在这桥上走够八十一步,好像也不是什么难事。
他自信迈步,余间不忘向白玉晟道:“跟紧我的脚步,多一步少一步都不行。”
白玉晟不理解,但尊重。毕竟每个地方都有属于自己的规矩,他懂。
二人走过河桥,其间有不少小插曲。
因为两人跟得太近,白玉晟不小心踩到明檀的脚跟,或是明檀突然腿软要往下跪等等。但这些都不重要。
敲响高楼门,明檀负手而立,等待侍者开门询问自证。
半晌,无人理会。白玉晟忍不住凑上去,低声询问:“你这法子真的管用?”
明檀自信挺胸:“自然有用,没有用我就把组长的位置让给你。”
白玉晟学着明檀意味深长“哦”了一声,冲大门抬下巴,语气无辜,又问:“那公子,这大门为何不开啊?是不喜欢开吗?”
明檀咬牙微笑,回道:“想必是里面的人没听见,待公子我再敲一番。”
手还未叩响门扉,大门响动被人拉开,一众人簇拥着一位中年女子,面无表情盯着门外二人。
那女子向一旁侍者一使眼色,侍者点头示意,向前几步站定明檀面前。
侍者双手捧起,道:“劳烦公子拿出自证玉牌。”
明檀听话从怀中掏出玉牌,却并未放到侍者手里,而是看向那女子。
“给你们看了自证,你们就会让我进去吗?”他问道,“万一我给你们看了,你们非但不让我进,还追杀我们主仆二人怎么办?本公子可不想命丧于此。”
侍者微笑道:“公子言重了,只要是有自证玉牌者,我们确定为江湖人士,自然会让公子进去,好吃好喝招待着。”
“真的吗?”明檀疑道。轻轻将玉牌放在侍者手中,正面朝上。“那本公子可就相信了。”
侍者低头查看,那玉牌上刻山峰四座,山峰之上又雕刻烟花三朵,玉牌下端镌刻三字——烟花阁。
现在谁人不知海楼跟烟花阁势不两立,甚至前者屠了后者满门。按理说,侍者该当场斩杀用烟花阁自证的人,但前脚刚说不会有事,只要自证就行,后脚就杀了人家,这又算什么道理。侍者拿不定主意,连忙捧着玉牌禀告女人:“明招待大人,这……”
明招待一撇玉牌,随意招手道:“让他们进楼,带去‘平海’,好生招待。”
侍者垂首应下,躬身带着明檀二人向内走去。
三人与明招待擦肩而过,明檀快速打量一番这女子,总感觉有些眼熟,不知在何处见过。
楼内空间极大,走廊繁多复杂,左缠右绕。
侍者带着他们东拐西拐,明檀本就头晕,现在被绕得头更晕了。
他身形一晃,整个人向后倒。白玉晟紧跟明檀身后,迅速扶住对方,轻声问道:“还好吗?”
说罢,白玉晟又伸手探向明檀的额头:“你烧得更严重了,要不要让这里的侍者找医者来?”
明檀摆摆手,借着白玉晟的力站稳,虚弱道:“不用,我只是被他转得头晕而已。我们找到证据就走,别耽误时间。”
侍者许是听见动静,停步回头:“公子是累了吗?还劳烦公子坚持一下,前面的房间便是二位休息的地方。”
明檀咳嗽两声,拍拍白玉晟的手,示意自己没事儿,让对方撒手。
白玉晟担忧明檀,干脆扶着明檀向前走,省得对方又有倒地倾向。
“哪有主子生病,随从不扶着的道理。”白玉晟在明檀耳边道,“我说得对吗,公子。”
花蔓原创网版权所有 谢绝转载,盗版可耻 - www.hmycw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