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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晨。
沈砚秋对着铜镜看着眼前陌生的少年,长袍上束着白色腰带,长发也挽了起来,掩去了小女娘的形象。
随后,喃喃自语道:“今日之后,便再无沈家沈砚秋了,有的,只会是聂家聂无忧。
这时,聂家的李嬷嬷推开房门,走了进来,看着眼前的公子哥,直言感叹道,“小姐扮成男子也是极好看的,根本都看不出来。”
聂无忧笑着道:“嬷嬷说笑了,以后还是唤我公子吧,也好早些适应,不知嬷嬷现在前来,可是现在要出发前往书院了?”
李嬷嬷这才想起眼下正事,说道:“公子,老夫人和少爷都在正厅等着了。”
聂无忧点头,道:“无忧现在便去正厅,不可让祖母等着,失了礼数。”
大厅。聂老夫人看着眼前熟悉的少年郎,笑着打趣道:“好啊,好啊,无忧这打扮的,连祖母都差点认不出来了。
聂无忧看着眼前笑嘻嘻的祖母,知道她担心自己,却又不想被她看出来,她眼睛一酸,道:“祖母放心,无忧一定小心行事,不给聂家惹祸。”
聂老夫人看着面前这个过于谨慎,处处都要小心翼翼地孩子,只感到心疼。只摸了摸她的头,道:“没事,有事不要扛着,说出来,聂家永远都是你的避风港。还有,聂无名,去了书院,一定要照看好无忧,不要让人欺负了去”
“祖母放心,我一定好好照顾好无忧妹妹。”聂无名见点到了自己,急忙说道。
“好了,好了。该交代的都交代完了,既然这样,那就早点出发吧。”聂老夫人咳了几下,挥了挥手打发道。
两人看着祖母日益衰败的身体,却还要处理府中事务,眼角不由得红了起来,随后道:“无忧,无名告退,往后孙儿孙女不在的日子里,还请祖母保重好身体,莫要操劳过度。”
马车碾过青石板上,车帘被风吹得轻晃。聂无名看着对面女扮男装的小女娘,问道:“无忧,你要考科举,那你可有研究近几年的试题,可有通读一些经典名著文章?
聂无忧听着聂无名的问话,摇了摇头,道:“无忧没有什么了解,只通读了四书五经以及《汉书》《史记》等。
聂无名听着这话,眉头微邹,再次问道:“那可有通读《九章算术》?《昭明文选》可有了解?
聂无忧再次摇了摇头,神情有些失落的回答道:“不曾,这两书无忧甚至没有涉猎。
聂无名思索了片刻,才笑着安慰道:“没事,去了书院再让夫子教,慢慢来,不要有压力。”还有,学堂的一切祖母都已经安排好了,单独给你一个人开了一间屋子,届时小心一点,有什么事一定要来找我,别强撑着。”
聂无忧看着他眼前一脸关心着自己,微微一愣,道:“谢谢无名哥哥,无忧会留意的。”
听到这话,聂无名这才放心了下来。
云川书院。
一处坐落于上京城南方的书院,地位仅次于供皇亲贵族们学习的国子监,为这大梁培养了无数的人才。
而最引人注意的,则是书院门口那巨大的石碑,只见上面洋洋洒洒地写下了百来多字,而令无数人为之沸腾,不少世家子弟宁愿不去国子监,都要来这里,只因为这最后的一句。
“弟子不必不如师,师不必贤于弟子,闻道有先后,术业有专攻,如是而已”。
聂无忧看着上面石碑上的几行字,心里激动。她没有来错地方,她要来的就是这里!在这个烂透了的世道,若是还有一股清流,那一定是这由儒家先贤儒首所建的云川书院。
在这里,她一定能改变自己的命运。聂无忧心想道。
“无忧,快进去吧,夫子现在应该在里面等着了。”聂无名看着聂无忧静静地看着石碑,良久,还是决定提醒道。
聂无忧这才反应过来,道:“哦哦,好,是无忧思虑不周了,险些让夫子久等了。”
云川书院学子数千人,夫子少说也有几十,而教导聂无忧的夫子是一位老先生,大家都叫他“孟夫子。”
孟夫子穿着一袭青灰色长袍,头戴着冠,眼神严肃,单是立在那里,便有了一股无声的威严。
随后,聂无忧便看着孟夫子向着她这一边走来。
孟夫子看了她一眼,接着转头看向聂无名,道:“聂无名,这就是你聂家后面指明要插进来的学生?”
聂无名恭敬地行了个弟子礼,道:“正是堂弟,堂弟幼时,不甚喜欢读书,好在也通读了四书五经,如今堂弟年长了些,不再贪玩,加之也有了考科举功名的心,便带她前来书院,还请夫子不要吝啬学识,耐心教导。”
夫子有些诧异地看着聂无名,有些惊讶,随后看向了聂无忧道:“叫什么名字?
“学生聂无忧”聂无忧见夫子看向自己问道,忙行李回道。
孟夫子淡淡应了一声,随后道:“行,那你便先和我过来吧。”
孟夫子带着聂无忧进了屋内,直言道:“都读过哪些书?”
“只读过四书五经,以及《汉书》《史记》”聂无忧老老实实地回到道。
孟夫子皱了皱眉头,道:“《九章算术》《汉昭文选》呢?你都没有读过?”
“不曾”聂无忧老老实实地回答道。
“那你都读了些什么,聂家怎么搞的?身为名门望族,世家子弟,幼时竟然这么放任你贪玩。”孟夫子不满道。
聂无忧听着这话,神情有些失落委屈,她能怎么办,谁能想到有一天沈家会被抄家,想到她有一天要女扮男装考科举。
不过望着一旁恨铁不成钢的夫子,她还是行了个弟子礼认错,道:“学生知错,学生进了书院一定好好学习,不再贪玩。”
“罢了,罢了。这入学考现如今你的便不用考了,推迟到另个月后再来考吧。既然你是聂无名带来的,这段时间便让他来照看你吧,学业上有什么不会的再来问我吧。孟夫子冷淡的说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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